发布日期:2025-11-25 00:03 点击次数:179
“老板,您要的离婚文件已经从保险箱里取出来了。”
在他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,西餐厅内,助理将离婚协议递给了许远。
追溯到五年前,萧总与他领证的那一天。
萧总对他情有独钟,早已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,存放在保险箱中。
只要她不忠,他随时可以签字离婚。
许远迅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。
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上,面色显得有些黯然:
“你把这份离婚协议交给李律师,然后去预订一家酒店,提前把婚礼现场布置好。”
助理愣了一下,试探性地问:
“新郎和新娘的名字应该写谁的?”
“写上萧晴和程浩明的名字。”
助理沉默了几秒钟。
程浩明是萧总的初恋情人。
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继续问道:
“老板,婚礼打算什么时候举行?”
许远慢慢地望向窗外。
持续了一个小时的蓝色烟花终于燃尽,最后在夜空中留下了一行字。
“萧晴&许远,结婚五周年快乐。”
许远收回视线,轻轻抿了抿嘴唇:
“婚礼定在七天后,再帮我订一张那天飞往挪威的机票。”
“挪威?”助理惊讶了几秒钟,犹豫着劝说:
“老板,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?”
实际上,在五年前领证的那天,除了萧总主动签署的离婚协议外。
定居在挪威的老板的父母还额外给了五千万的彩礼,条件是让萧总签署一份婚前协议。
如果老板因婚姻受伤,独自一人回到挪威,萧总这辈子都不能踏入挪威一步。
到那时,萧总连求和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“不用考虑了。”
许远摇了摇头。
七天后正好是他的生日。
他打算离开萧晴飞往挪威,同时让人为萧晴和程浩明举办一场婚礼,成全他们。
等助理离开后,许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一条消息弹了出来。
是萧晴用公司的官方微博账号,高调地发布了一张蓝色烟花绽放的照片,并@了他。
“老公,结婚五周年快乐,永远爱你。”
这条微博一经发布,不到一分钟,评论数就飙升到了999+。
“羡慕嫉妒恨,我就说临城今晚怎么放了一个小时的蓝色烟花,原来是萧总为她老公放的。”
“结婚五年,萧总每年的示爱都这么高调。”
“我听说,去年萧总做完全麻手术回到病房,她还没完全清醒,迷迷糊糊看到老公,第一句话就是你胃不好,中午按时吃饭了吗?哎,当时把护士都感动哭了。”
在众多评论中,萧晴回复了这条:
“许远是我的老公,爱他、照顾他是我作为妻子的责任。”
一瞬间,这条评论下面满是羡慕和哀嚎的声音。
而作为众人羡慕对象的许远,此刻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。
其实,他和萧晴曾经有过爱情。
相恋七年,他们从未吵过架。
在这七年里,作为女总裁的萧晴,将金钱和爱意都给了他。
但就在一个月前,萧晴出差的那个晚上,他发现萧晴早已变心。
那晚萧晴发来一条语音。
他点开听时,话筒里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。
“回国六个月,我勾勾手,她就上钩了。”
“今晚她给我准备了蓝色烟花,我不喜欢蓝色。为了避免浪费,送给你结婚纪念日时放。”
当时,他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。
直到两周前的聚会上,萧晴和这个男人一起走进包厢。
萧晴向他介绍,这是她的远房亲戚,表哥哥。
程浩明精致的俊脸上满是爽朗的笑容,向他打招呼:
“嗨,回国六个多月,终于见到表妹夫了。”
男人磁性熟悉的声音,让许远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后来他待不住提前离开,萧晴半夜回家,他收到一条陌生消息。
“今晚天台太刺激了,我没控制好力度,在她身上留痕迹了。”
“该说不说,还是我前任妹妹销魂啊,什么姿势都肯配合。”
许远看着醉倒在床上的萧晴,女人扣子解开了两颗,胸口处满是抓痕。
而她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衫,正是去年结婚纪念日他定制的情侣衬衫的女款。
领子上,有他亲手绣的妻子缩写“Wife。”
那晚,萧晴收到衬衫时,她感动地拉起他的手,对他承诺:
“许远,以后穿你送的这件衬衫,我要提醒自己离别的男人远点,我要为你守身如玉。”
如今这个英文上,多了一些欢爱后黏腻的气味。
直到今天,他和萧晴过五周年结婚纪念日。
他先到的西餐厅,过了五分钟,他接到萧晴的电话。
她说她在给他准备一个惊喜,赶不过去陪他吃烛光晚餐,让他自己先看烟花。
萧晴说完便挂断电话,两分钟后,他收到她微信发来的一张照片。
点开看,她正在陪程浩明吃烛光晚餐。
鲜花红酒、浪漫至极。
现在这条示爱微博,应该是萧晴躺在程浩明怀里发的吧?
萧晴那高调的示爱,许远压根没放在心上。
他站起身,拿起包就往家赶,一进卧室,就向家里的帮手要了把剪刀。
许远掏出他特别定制的男士情侣衬衫,咔嚓咔嚓几下,把它剪成了碎片,连同结婚证也一并剪碎。
他把这些碎片装进一个精美的礼盒,上面写着“二婚礼物”。
刚弄完,许远一转身,就看到萧晴回来了。
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,拉着他的手就往楼下走:
“亲爱的,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,快来看看。”
许远跟着下楼,眼前是一辆大型箱车。
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礼盒。
萧晴一拍手,礼盒自动打开,气球和彩带飞起,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石灰色的迈巴赫。
两名工作人员迅速拉起横幅——赠予许远先生。
这一幕,让围观的人们羡慕不已。
萧晴拿出迈巴赫的钥匙,递给许远,眼神充满爱意:
“亲爱的,上次你提过想换辆车,我记在心上了。作为你的妻子,你想要什么,我都会买给你。”
许远接过钥匙时,他敏锐地发现了萧晴脖子上的新吻痕。
尽管她用遮瑕膏掩盖,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。
他感到一阵反胃,眉头紧锁。
“怎么了?不想要迈巴赫?还是不喜欢这颜色?”
萧晴注意到许远的异样,眼中满是担忧。
许远摇了摇头,眼中含泪地看着她:
“车很好。”
他不想要的,不是车,而是她。
听到这话,萧晴松了口气。
他们回到卧室,萧晴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上的礼盒。
她刚想去看看,许远抢先一步挡住了上面的字。
“亲爱的,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?”
萧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。
许远勉强笑了笑,说:
“是的,但现在还不能给你,我还在准备第二份礼物,等七天后,我会把两份礼物一起给你。”
“以我对你的了解,你肯定会喜欢的。”
“七天后有两份惊喜?”
萧晴有些期待,但她想了想,嘴里开始念叨着七天后是什么日子。
突然,她恍然大悟,走出卧室后打电话给男助理:
“差点忘了,七天后是许远的生日。”
“你提前去准备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,对,越大越好,他每年的生日我都大办特办,他的生日我也不能亏待他。”
萧晴打电话时,没注意到站在卧室门口的许远,脸色冰冷。
相恋七年,萧晴从没忘记过自己的生日。
今年程浩明回国,她就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。
也好,他也想看看她费尽心思准备的生日宴会,如果寿星没去,她会是什么表情?
许远拿出手机,给秘书发了一条消息:
“打听一下萧晴给我准备的生日宴会在哪家酒店举办?你把婚礼现场布置在生日宴会的上一层楼。”
“好的,先生。”
许远正准备去洗澡,萧晴刚想回卧室,又接到男助理的电话。
“对了,萧总,您别忘了,今天要陪先生去大学门口吃烧烤。先生要是没吃成,今晚会很难过的。”
“对对,差点忘了,你按照许远的口味订好烧烤,我带他过去。”
萧晴说完,急忙推开卧室门。
这两句话,被许远听得一清二楚。
萧晴从他手里拿走浴袍,放在一边:
“许远,我们去大学门口吃烧烤,我已经让老板娘准备好了,到了就能吃。”
大学门口的那家烧烤店,是他大学时的最爱。
当时因为一个小插曲,他和萧晴在烧烤店前相遇。
相恋两年后,他们结婚,每年结婚纪念日,萧晴都会陪他来这里吃烧烤。
以前萧晴都会提前准备,现在却要靠男助理提醒,才想起这件事。
一个小时后,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那家小烧烤店前,格外显眼。
有个小网红直播看到萧晴和许远,激动地拿着手机走上前:
“天啊,看到宠夫狂魔萧总了。”
“直播间的家人们,快看,我磕的CP真的超般配的!传闻萧总每年结婚纪念日都会陪先生来这里吃烧烤,原来是真的啊。”
萧晴下车后牵着许远往烧烤店走,她注意到许远衬衫领子没弄好。
在众人的目光中,萧晴停下脚步,踮起脚给许整理衬衫领子。
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女大学生们羡慕不已,有大胆的上前送上祝福:
“亿万身价的女总裁给老公整理衣领,好甜啊,祝你们长长久久!”
许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踮起脚的女人,转过身回了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。
萧晴和许远走进烧烤店,坐到了他们以前常坐的靠窗位置。
她看向收银台的老板娘:
“烧烤做好了吗?要韭菜、鸡翅、生蚝和烤馒头,微辣微麻,我老公喜欢这种口味,再上两瓶常温可乐。”
“来咯,刚刚烤好。”
老板娘对萧晴和许远这对夫妻印象深刻。
她刚刚还和老公说,别看过了九点,两人感情那么好,今天过结婚纪念日肯定会来的。
这不,果真来了。
老板娘把做好的烧烤端上来,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:
“五年了,萧小姐和许先生感情真好,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?”
萧晴含羞带怯地望着许远,轻声细语地说:
“随遇而安,年底之前最好,我挺想有个小版的你。”
许远目光低垂,盯着烧烤,沉默了好一会儿,没有开口。
萧晴细心地递给他烤串,就在这时,一个男子走了进来。
他告诉萧晴,她的车被刮了,让她去查看一下。
萧晴眉头紧锁,脸色显得不太好:
“我去看看,亲爱的你先吃,我尽快处理完就回来。”
“你想喝啥自己点,但是别喝冰的,你胃不好。”
这番细心的叮嘱,让烧烤店里的食客们都羡慕不已。
“哇,萧总真是太贴心了,一直记挂着许先生的胃,太细心了。”
“难以想象,我要是许先生,得多幸福啊。”
老板娘看着沉默的许远,笑着说:
“许先生真是好命,这辈子能遇到一个既漂亮又温柔又贴心的专一女人,这几率太小了。”
许远苦笑了一下:
“是啊,这几率太小了。”
实际上,他并没有遇到。
许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转头看向窗外。
萧晴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烧烤店。
那男人低头跟她说了些什么。
萧晴点头,大步走进了停在宾利旁边的黑色大G里。
那辆黑色大G,许远看着有些眼熟。
上次聚会,程浩明开着那辆黑色大G高调出现。
车牌和眼前的这辆车一模一样。
听说是萧晴送给他的回国礼物,价值三百多万。
和今天送给他的石灰色迈巴赫价格差不多。
萧晴真是个平衡大师。
对待前任和现任,初恋和老公,她都能一碗水端平。
许远看不清楚车里的情况,他收回目光,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“你变聪明了,知道找人叫我出来。”
萧晴的声音娇滴滴的,继续撒娇:
“你找助理要我的位置了?我说了等他睡了,我会过去陪你的。”
程浩明的声音沙哑,隐约透露出强烈的欲望和一些不满:
“我难受,一想到你和他一起过纪念日,想到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,我就浑身不舒服。”
女人轻笑了两声,猜到他吃醋了,哄着说:
“这几天一直和你在一起,今晚我应付不了他。再说,两小时前你不是才要了我三次,还没满足?”
“我还想要,你快点送他回家,然后来找我。”
“哼,大醋坛子,待会儿你开车跟上来,我们在车上继续。”
“小妖精,又来勾引我!”
很快,电话里传来了黏糊糊的亲吻声。
许远颤抖着手挂断了电话。
他看着眼前的烧烤,突然觉得一阵恶心。
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心脏,让他感到心慌、头晕、全身不舒服。
他拿起筷子,把盘子里的韭菜戳得稀巴烂。
半小时后,萧晴回来了。
她看到许远面前没怎么动的烧烤,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,心里一紧:
“脸色怎么这么差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。”
女人的语气非常焦急,许远转过头,不想看她那虚伪的脸:
“听到了一些恶心的话,不太想吃。”
“听到了什么话?”萧晴眉头紧锁,急切地问。
“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许远深邃的眼睛微微泛红。
萧晴一头雾水,她站起来想要拥抱许远,却被他躲开了。
许远站起来,大步走出烧烤店,立刻上了一辆出租车,让司机直接开回他家。
“许远,等等我!”
萧晴没能拦住出租车,急忙上了宾利,追着出租车。
许远坐在后座,目光投向后视镜。
眼前的场景看起来很滑稽。
宾利紧跟着出租车,黑色大G紧跟着宾利。
进了别墅区后,许远从出租车里出来,萧晴也跟着下车,急切地拉住他的手:
“老公,你怎么生气了?”
“是因为我刚才去处理车子的事,没陪你吃烧烤吗?”
许远抬头,直视着她。
女人的脸上满是担忧和自责,唯独没有一丝偷情后的害怕。
“嗯。”
萧晴叹了口气:
“怪我处理得不好,以后遇到这种事,就算车被撞坏了,我也要陪着我老公。”
她顿了顿,拉起许远的手,小心翼翼地问:
“刚才助理打电话来说,有个重要客户意外坠楼了,情况危急,我得赶过去一趟,老公,你同意吗?”
许远皱眉,敏锐地捕捉到她无奈的脸上,眼底闪过的一丝期待和兴奋。
就这么急不可耐?
连客户意外坠楼这种谎言都能编出来。
许远扯了扯嘴角,懒得揭穿她,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。
他走向别墅,走到门口时,却没有进去。
反而直接走到旁边的停车场,看着黑色大G里的两人激情拥抱、亲吻。
车里,程浩明的眼睛里满是欲望:
“我换上了男仆装,还准备了一盒带刺的套套,这么多年了,我知道你的喜好一直没变。”
萧晴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狂喜,她的手迫不及待地伸进了男人的风衣里:
“今晚准备要我几次?等不及了,先让我看看你的男仆装。”
程浩明按住她的手,看到萧晴期待的眼神,他的嘴角高高扬起:
“换个地方,你不是喜欢刺激的吗,今晚去湖边试试?”
萧晴一愣,眼睛瞪得大大的:
“今晚玩得这么刺激?”
“你明天不是要陪我过生日吗?男仆装、湖边、特殊套套,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。”程浩明的喉结上下滚动。
黑色大G很快启动,开出了地下停车场。
许远的手机突然震动,他收到了萧晴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。
点开一看,是一个湖边的位置。
半小时后,许远坐在出租车里,目光落在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大G上。
萧晴打开了天窗,不过一眨眼的功夫,那辆大G就剧烈地晃动起来。
四周的人们都停下脚步,围观着这一幕,发出惊叹声。
“这场面,太刺激了。”
“啧啧,这美女真会享受,湖边、大G、男仆装,今晚真是嗨翻了。”
许远眼睛通红,看着那辆车子的晃动,感到浑身冰冷,他颤抖着双手,录下了一段五分钟的视频。
然后,他把视频发给了秘书,声音沙哑地吩咐:
“婚礼那天,你把这视频放给大家看。”
语音信息发送完毕后,许远拨通了许母的电话:
“妈,我七天后去挪威找你们。”
电话那头,许母听出许远的声音有些颤抖,她皱起了眉头:
“萧晴和你一起去吗?”
“我一个人回去。”
“好吧,别太难过。”
许母的脸色不太好,她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,安慰道:
“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。”
深夜,萧晴回来时动静很大,把熟睡中的许远吵醒了。
她喝得烂醉如泥,一直亲着许远的脸。
可能是因为许远今晚突然生气,她不安地念叨着:
“老公,我真的好爱你。”
“你可以对我发火,可以骂我打我,但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,好吗?”
“老公,你别担心,我不会背叛你的。”
在那张大床上,许远冷冷地看着萧晴。
女人可能是喝多了,回家时忘了遮住脖子上的印记。
但她眼中的爱意,却显得那么真诚。
第二天早上,许远迷迷糊糊地醒来。
萧晴已经帮他挤好了牙膏,递上了温热的漱口水,还为他选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。
等许远整理好,萧晴和他一起下楼。
餐桌上,萧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她看了一眼消息,略带歉意地看着许远:
“老公,我今晚不回家了,有个聚会。”
许远吃煎饼的动作停了一下,他知道萧晴今天要陪程浩明,也就懒得揭穿她。
“好的。”
萧晴离开后,许远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她后面。
二十分钟后,萧晴开进了一个环境优雅的小区。
程浩明穿着灰色的大风衣,围着灰色的围巾,看起来帅气又阳光。
他远远地看到萧晴的宾利,嘴角上扬,挥手示意,然后走进了车里。
两人可能在车上亲昵了一会儿,萧晴才开车离开了小区。
半小时后,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一家婚纱摄影店前。
程浩明从副驾驶座出来,等萧晴走近,他自然地牵起了萧晴的手,一起走进了店里。
门口的服务员看到他们,热情地迎了上来:
“萧总和程先生来了,我们已经提前清场了,我先带两位去看看待会儿要拍摄的婚纱照风格。”
在车里,许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,一股寒意迅速涌遍全身。
突然,手机响了起来。
许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,是兄弟大林打来的。
他接通了电话,话筒里很快传来大林爽朗的声音:
“你在哪儿呢,我去茶楼找你坐坐。”
许远直接告诉了他婚纱摄影店的位置。
电话那头,大林愣了几秒钟,然后哀嚎了一声:
“你和萧晴结婚五年了,现在居然还要重新拍婚纱照?行啊,你们俩越来越恩爱了,让我们这些单身狗羡慕死了。”
许远微微失神,苦涩地说:
“大林,她不是和我拍婚纱照。”
大林错愕了几秒钟,随即意识到了什么:
“和别的男人拍?萧晴出轨了?你等等,我二十分钟后到!”
二十分钟后,许远上了大林的车。
在大林担忧的询问中,许远讲述了近期程浩明回国后,萧晴出轨的事情。
接着,他播放了一个月前程浩明用萧晴的手机发来的那条挑衅的语音,又指了指婚纱店,苦涩地笑了笑:
“如你所见,程浩明今天过生日,萧晴准备陪他拍婚纱照。”
大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。
婚纱店里,萧晴正在低头帮程浩明整理西装的领口。
她的表情温柔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在触碰一件艺术品。
大林看不下去了:
“我受不了了,我去揍他们一顿,替你出出气。”
大林是个急脾气。
他挽起袖子就要冲进婚纱店,被许远先一步拦住了。
“等等,我想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。”
半个小时后,萧晴和程浩明走出了婚纱店。
两人一个换上了笔挺的黑西装,一个换上了雪白收腰的婚纱,手牵手钻进了宾利车里。
过了一会儿,他们来到了湖边。
为了防止被偷拍,这边的婚纱拍摄点提前被围了起来,摄影师早就在那里等着了。
看到两人来了,摄影师谄媚地笑道:
“萧小姐和程先生真是天生一对,是我拍过颜值最高的一对。”
程浩明挽着萧晴的手,娇笑着说:
“谁让我眼光好,会挑女人,我老婆是个大美女。”
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,两人换了三套西装和婚纱。
冬天的气温偏低,拍摄间隙,萧晴体贴地拿起厚风衣,披在了程浩明的身上。
程浩明拍摄状态不佳时,萧晴会暖心地鼓励他,直到他顺利进入状态。
拍摄完成后,萧晴并没有急着离开,她突然单膝跪下。
在程浩明惊喜的目光中,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和求婚戒指:
“之前你说你羡慕许远,因为我们结婚,是我主动向他求的婚。我说我也可以向你求婚,你体谅我的处境,一直强调说不用。”
“但我不能让你受委屈,浩明,嫁给我好吗?”
程浩明的眼眶湿润了,他兴奋地连连点头:
“我一百个愿意!我绝对愿意娶你!”
周围的摄影师们立刻起哄:
“在一起!在一起!”
车里,许远寒着脸,看着这一幕,感觉全身冰冷。
五年前,萧晴向他求婚,也是这般深情。
她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,手捧鲜艳的玫瑰,拿着精心挑选的求婚戒指。
甚至在她向他求婚时,她哽咽着哭了。
“许远,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男人,别的男人进不了我的心。”
“我求求你,娶我好吗?”
“我发誓,如果我萧晴出轨,我就去死。”
许远冷笑了两声,笑着笑着,突然哭了出来。
原来一切都是虚假的,誓言也是虚假的。
就连真心也是瞬息万变的。
大林心疼地看着许远,轻声说:
“他们走了,还要继续跟吗?”
“继续跟。”
许远垂下眼睛,慢慢看向窗外。
他想知道,萧晴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。
一个小时后,宾利停在一家西餐厅前。
这家西餐厅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地段,靠窗的位置非常难订。
现在不是用餐高峰,只有零星几桌客人。
餐厅的每个座位之间都有屏风隔开。
可以看出,萧晴的防范措施做得很好。
许远看到萧晴两人进去后,他先去隔壁买了一套比较成熟的男士服装,戴上口罩和帽子,这才慢慢走进去。
大林早就安排好了一切,用钱和预定的人交换了萧晴背后的餐桌。
两人刚坐下,一对中年夫妇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坐到了萧晴的桌子。
两位中年人大约五十岁,看起来是普通人。
而中年男人的长相,仔细看的话,和程浩明有五分相似。
“不会吧,萧晴是在见程浩明的父母吗?”大林惊讶地叫道。
许远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,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角度,透过屏风的缝隙迅速拍了几张照片。
他拍照的时机恰到好处。
正好拍到萧晴递给程母一张黑卡。
“这女人真大方。”大林气愤地说。
许远的眼睛微微下垂,慢慢放下手机。
“走吧。”
他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。
两人下到一楼,大林想送许远回家,许远摇了摇头:
“大林,我现在很乱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大林没有再劝,只是一再提醒他要注意安全。
等大林离开后,许远一个人走在大街上。
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一度,他穿着单薄的外套。
但身体的冷,远不及他心中的寒冷。
不知走了多久,许远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是萧晴发来的消息。
许远打开,三张婚纱照立刻显示在手机屏幕上。
一张是萧晴小鸟依人地靠在程浩明身上,姿势亲密。
一张是两人正在甜蜜地接吻。
还有一张,是萧晴单膝下跪举花求婚,程浩明笑得得意洋洋。
“今天我们拍了婚纱照,她当众向我求婚,我很感动。”
“她还主动提出想见我父母,除了不能领证,我们把结婚要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。”
“谁说共事一妻不好呢?我能接受,就看你能不能接受,反正我又不吃亏。”
许远看着程浩明嚣张的话语,没有回复一个字。
他将三张婚纱照发给秘书,又将他今天拍的四人吃饭的照片发了过去,顺便截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发过去。
“这些都在婚礼当天放出来。”
做完这些,许远将手机放回口袋。
他像行尸走肉一样走着,根本没注意到,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疾速朝他驶来。
哐当!
许远来不及躲避,被轿车撞飞到两米外。
过了很久,许远再次睁开眼睛,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,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病房。
萧晴见他终于醒来,急忙走到病床旁,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害怕:
“醒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许远的目光微微转动,慢慢落在萧晴身上。
女人的眼睛泛红,紧张又心疼地看着他。
仿佛,她恨不得受伤的是她自己。
许远只觉得一阵恶心,两人亲密的婚纱照在脑海中闪过,他的胃里一阵翻滚。
萧晴啊萧晴,到底哪个你才是真的?
“怎么不说话?哪里难受?我去叫医生。”
萧晴焦急地要去叫医生,许远先一步拉住她的手。
他沙哑着声音,问道:
“你怎么来了?”
萧晴愣了一下,她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,正和程浩明的父母共进晚餐。
她心里一紧,急忙撇下程浩明一家,匆匆赶往医院。
幸运的是,许远没有大碍。
“晚上我陪客户吃饭,有个大项目要跟进,医院告诉我你出了车祸,我就赶紧过来了。”
许远眼神微垂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:
“刚从客户那里回来?”
“对啊,许远,累死我了。”萧晴皱了皱眉。
许远慢慢合上眼睛,沉默不语。
萧晴坐在他旁边陪着,不一会儿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她果断挂断,但对方坚持不懈地再次打来。
萧晴调成静音,低头发信息。
一分钟后,她神情激动,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。
萧晴刚走不久,大林就赶来看望许远。
但他脸色不太好。
“你猜猜,我上楼的时候碰见谁了?”
看到大林,许远半坐起来,思考了几秒后猜测:
“萧晴?”
大林撇了撇嘴,一脸不屑:
“这家医院三楼是男科,我坐电梯上来,电梯门一开我就看到萧晴和程浩明。”
“我当时觉得不对劲儿,跟着人群走出电梯,就看到程浩明拿着萧晴的孕检报告单,笑得合不拢嘴,告诉她要当妈了。”
许远微微一愣,他沉思着低下头,脸上没有一丝不悦:
“萧晴怀孕了啊。”
大林觉得此刻的许远有些古怪,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。
他凑近许远,摸了摸他的额头:
“你不生气?不对,也没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吧。”
许远微微一笑,苍白的嘴唇轻启:
“你不知道,萧晴她身体有问题,医生说过,她生不了孩子。”
三年前,他们备孕了一整年,萧晴一直怀不上。
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,预约去医院做检查。
萧晴担心他心理压力大,陪着他一起做检查。
结果出来,显示萧晴不孕。
那晚他一夜未眠,说服自己接受这辈子无儿无女的事实,只要萧晴爱他就好。
甚至,他担心影响到萧晴的自尊和事业,让何医生帮忙隐瞒病情,对外称他需要调理身体才能让萧晴怀上。
如今,萧晴激动自己喜当妈,他这三年小心翼翼的隐瞒显得格外愚蠢。
“我靠!惊天大瓜啊!”
大林激动得差点跳起来,他搓了搓手,眉毛一挑:
“我有主意了,许远,五天后你要去挪威定居,我们就当做不知情。”
“萧晴怀孕一事,十有八九是程浩明骗她的,到时程浩明还不知道怎么收场。”
“我们慢慢看他演,等到合适的机会,我们再把萧晴的检查结果寄给她。我倒是想看看,萧晴得知真相会不会暴怒?”
第二天一早,萧晴没来医院。
下午,秘书来到许远病房,汇报完婚礼筹备的事,她犹豫地看了眼许远。
“有话直说。”许远秀眉微蹙。
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许远,小声道:
“中午萧总让我把资料送到别墅那边,我过去时看到程浩明穿着睡衣在先生您家别墅客厅沙发上坐着。”
“先生,您平时对我很好,我实在看不下去,才想和您说一声。”
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腾而起,许远小脸微寒。
他还在住院,程浩明就迫不及待住进他们的家?
难怪昨晚萧晴特意告知他,他出院前一定要通知她,她要来接他。
“我知道了,多谢。”
许远拿起桌面的手机,打开监控录像。
屏幕显示黑漆漆一片。
萧晴提前将摄像头挡住了。
许远皱了皱眉,看向一旁还未离开的秘书:
“晚上我找人支开萧晴和程浩明,你联系人过去装监控,隐秘点。”
深夜十点,萧晴来到病房。
她看着病床上的许远,水眸满是歉意:
“老公,你让我过来,是不是想我了?抱歉,今天我忙着......”
许远蹙眉,直接打断她,给她找了台阶:
“我知道,你在给我准备生日宴,所以今天才这么晚过来看我。”
萧晴一愣,笑着拉起许远的手,十指相扣:
“还是老公了解我。”
许远盯着萧晴,顺着她的话道:
“是啊,我了解你,了解你做的所有事。”
萧晴心脏漏跳了半拍,喃喃道:
“许远......”
她刚想说点什么,护士正好推着治疗车进来,给许远换上新吊瓶。
隔天,许远打开监控。
别墅里,程浩明和萧晴正在共进午餐。
程浩明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。
萧晴娇嗔着说自己怀孕了,怎么都不肯吃饭。
程浩明耐着性子,拿着勺子一勺勺哄她吃。
“听话,养好身子,生下宝宝。”
萧晴粉唇微扬,一脸幸福。
吃完饭,程浩明上楼。
萧晴把佣人们喊了过来,沉声交代:
“浩明他没有名分,平时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,你们多多包容。还有,浩明住进来的事情,等许远回来,谁都不许告诉他!”
“是,夫人。”
许远平静地看着监控录像。
他挪开目光,开始交代秘书准备婚礼邀请函,他今天会罗列出一份邀请函通知名单。
第二天,距离分别还有三天。
清晨,萧晴端着一碗排骨汤来到许远的床前:
“阿姨特意炖的,你最爱的莲藕山药排骨汤,来尝尝。”
“行。”许远没有推辞,细嚼慢咽地品尝着。
萧晴一走,半小时后,许远查看了监控。
客厅里,程浩明正陪着萧晴看胎教视频。
他轻抚着萧晴的肚子,满脸的柔情:
“亲爱的,你的眼睛真美,希望宝宝的眼睛像你。”
萧晴微微一笑:
“你的脸型轮廓分明,宝宝脸型像你也不错。”
晚上,李律师来到病房。
“先生,您和萧总的离婚协议已经生效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许远看着离婚协议书,对旁边的秘书说:
“复印一份,放进‘二婚礼物’的盒子里。”
七年的纠葛,是时候画上句号了。
倒计时第二天。
一大早,萧晴带着一束向日葵和一块高价求来的菩萨玉坠来到病房。
她看着康复中的许远,帮他戴上玉坠,脸上洋溢着笑容:
“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,我昨晚特意找大师求了这个菩萨玉坠,保你平安。”
许远看着脖子上的玉坠,脸色微微僵硬。
昨晚,程浩明因为阑尾炎需要做个小手术。
萧晴担心他,送他去医院后,急忙求了一个平安符。
这个玉坠是顺便买的。
萧晴刚走,秘书就来到病房。
“先生,邀请函已经准备好了,您一上飞机,我们就会发送电子邀请函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犹豫地说:
“萧总刚刚花大价钱买了您后面的那栋别墅。”
许远皱了皱眉:
“那栋别墅不是一直有人住吗?”
秘书轻轻摇头,小心翼翼地说:
“是的,先生,但萧总出了高价,还给对方一个大合同,让他们搬走了。”
“听说那栋别墅只写了程浩明一个人的名字,是送给他的礼物,让他夫人怀孕的……”
许远抿了抿嘴唇,眼中充满了寒意。
萧晴这是打算藏娇。
傍晚,许远通过监控看到程浩明不情愿地指挥佣人收拾东西,搬到后面的别墅。
今天,是许远离开的前一天。
一大早,萧晴就来接许远出院。
在车里,她细心地帮许远系好安全带,轻声说:
“许远,今天是你的生日,我已经准备好了生日宴,晚上七点准时开始,记得叫上你的朋友们。”
黑色轿车驶入别墅区。
四天后,许远再次回到了这个家。
一切都和他住院那天一样,仿佛程浩明从未出现过。
许远走进主卧。
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电动剃须刀。
他随意地看了一眼。
这是个名牌货,价值不菲。
这个故意留下的剃须刀,更像是一种挑衅。
许远没在主卧待多久,就被佣人叫下楼吃饭。
餐桌上,萧晴给许远剥虾,递到他嘴边。
她的举动亲密而体贴,就像两天前程浩明喂她吃饭一样。
许远慢慢咀嚼,看着萧晴温柔的眼神,突然问: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你梦见我离开你了,你会难过吗?”
萧晴剥虾的动作停了下来,她的表情紧张,握住许远的手:
“许远,我不仅会难过,我会疯掉的,你别离开我。”
许远抿了抿嘴唇,他还想说话,萧晴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许远顺势看了过去。
是程浩明发来的消息。
“手术伤口出血了,好疼,我不会出什么事吧……”
萧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她急忙起身:
“许远,生日宴的布置出了点问题,我现在得赶过去处理,晚点来接你去宴会。”
她转身就要走,许远突然拉住她的手,微微一笑:
“萧晴,再见。”
萧晴猛地转身,看着眼前平静的许远,全身一震。
以前许远的眼里全是她,什么时候他的眼里只剩下了一片荒凉和冷漠。
“许远,你……”
萧晴还想说什么,手机再次震动,她急忙离开。
许远来到主卧,他收拾好所有证件,把菩萨玉坠扔进垃圾桶,给秘书打电话。
“萧晴去陪程浩明了,我现在去机场坐飞机。等我登机,晚上按计划行事。”
“对了,记得邀请程浩明来参加他的婚礼。”
“好的,先生。”
一个小时后,许远到达机场。
他过了安检,给父母发了半小时后登机的消息。
然后,打开和萧晴的聊天页面。
【今晚给你准备了两个惊喜,希望你喜欢。】
萧晴秒回:
【老公,我很期待你的惊喜,我还在处理生日宴布置的事,我得在现场盯着才放心,你等我接你去过生日。】
许远微微一笑:
【你不用来了,我自己去纪洲酒店。】
他不会去赴约。
生日宴在纪洲酒店二楼,婚礼现场在纪洲酒店三楼。
只有让萧晴在纪洲酒店等他,到时秘书发送婚礼邀请函,三楼的婚礼仪式才能顺利进行。
半个小时后,广播通知飞往挪威的乘客可以登机。
许远拔出手机卡,扔进垃圾桶里。
再也不见,萧晴。
从今往后,你再也见不到我了。
傍晚六点半,萧晴站在纪洲酒店的门口,等待着。宾客们纷纷如约而至,大多数都是她和许远的老朋友。然而,萧晴始终没有看到许远的身影,她拿出手机,尝试拨打许远的电话。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冷漠的女声:“您好,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萧晴的眉头紧锁,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。许远,他不会是因为生气,今晚不打算来参加生日派对了吧?
萧晴紧握着手机,开始回想下午发生的事情。午餐时,她收到了程浩明手术伤口出血的消息,于是匆忙丢下许远,带着程浩明去了医院。医生告诉她,程浩明因为情绪激动和昨晚熬夜导致恢复不佳,才会手术伤口出血,需要她多关心患者。今天是许远的生日,萧晴原本计划是哄哄程浩明后,就回来陪许远。但在病房里,程浩明却死活缠着她不放。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,满脸的父爱:“我想陪陪宝宝,你就在医院坐会儿嘛。”萧晴脸色微变,嘴上拒绝了他:“不行,今天是许远的生日,我得陪他过。”可当她准备离开时,程浩明侧躺在病床上,他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,开始叫喊伤口疼痛,想要陪宝宝。萧晴最终还是心软了,整个下午都在陪伴程浩明。直到宴会即将开始,她才哄着程浩明,承诺晚上给他一个惊喜,程浩明这才放她离开。
然而,当萧晴匆匆赶到纪洲酒店时,却发现无法联系上许远。“老公,你怎么关机了?”萧晴焦急万分,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,电话那头都提示对方已关机。秘书已经在一旁等待了许久,她低头看了看时间,手里拿着一个标有‘二婚礼物’的礼盒,走到萧晴面前:“萧总,先生今晚为您准备了两份惊喜,您现在要打开礼盒吗?”萧晴急忙接过礼盒,正准备打开时,突然注意到礼盒上写着四个大字——二婚礼物。萧晴脸色一沉,语气突然变得冰冷:“怎么上面写着二婚礼物,你是不是拿错了?”秘书看着萧晴,摇了摇头:“萧总,我没拿错,先生给我的就是这个礼盒。”萧晴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,她将礼盒递回给秘书,皱着眉头后退了两步,仿佛眼前的礼盒是什么可怕的怪物。接着,她给别墅的管家打电话,询问许远的下落:“许远出门了吗?送他过来参加生日宴。”别墅一楼,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夫人,先生六个小时前,拿着行李箱离开了。”萧晴心头一震,瞳孔骤缩,心脏突突直跳:“你说什么?他拉着行李箱去哪里了?你们怎么不提前告诉我?”话筒那边传来管家无奈的声音:“先生离开前说了一些分别的话,他说感谢我们这五年的付出,还给我们每个人封了五千块的红包。”“先生还特意交代,不让我们和您汇报他离开的事情......”萧晴感到头痛欲裂,心脏某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剥离,异常难受。她想赶回别墅,但眼下的生日宴让她无法脱身。“你现在去主卧,看看床头左手边的桌子,第一个抽屉里,许远的证件还在不在?”管家立刻上楼,他打开萧晴说的那个抽屉,仔细翻了翻,战战兢兢地汇报:“先生,抽屉里只有您的证件,先生的身份证、护照、驾驶证都不见了。”“还有,您中午离开后,先生就让人将他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,听先生的意思,他想把他的东西都捐给福利院。”萧晴有几秒的失神,她拿着手机的手狠狠颤抖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甚至是恐惧。许远的证件不见了,他离开前还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捐了?难道,他想在他生日这天离开她?去迎接新生活?不可能!萧晴挂断电话,不死心地打开微信,给许远发消息:“老公,我们不是说好一起过生日吗?你别生气了,你在哪里?我去接你。”她刚点击发送,手机屏幕弹出一个感叹号。许远将她拉黑了。萧晴怔怔地看着手机,不死心地又发了一个‘老公?’。聊天页面再次提醒,她已被拉黑。秘书一直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萧晴。她再次将二婚礼物递上前,小声提醒:“萧总,先生让您拆开礼盒,里面有他的答案。”
萧晴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礼物盒,她的思绪混乱,几乎是机械地揭开了盒子的盖子。
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堆被剪得支离破碎的情侣装衬衫。
最上面的那块衣领碎片,还残留着许远亲手缝制的“husband”字样。
萧晴谨慎地捏起了那块缝着“husband”的衣领碎片,差点没站稳,差点儿摔倒。
“这是许远今天要送给我的礼物?不可能,这肯定是谁的恶作剧,他不可能把他的情侣衬衫剪了……”
一年前的结婚四周年纪念日。
那天晚上,许远送给她一件定制的女款情侣衬衫。
他温柔地凝视着她,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爱意:
“萧晴,在我心中,你是我的伴侣,我是你的另一半,我非常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。”
“但是,如果你有一天变心了,或者我对你失望了,对这段婚姻失望了,我会亲手毁掉这些东西,然后永远离开你。”
萧晴站在原地,仿佛失去了灵魂。
许远亲手剪碎了情侣衬衫。
难道,她和程浩明的那些事,他都已经知道了?
旁边的秘书看到萧晴久久没有动作,提醒道:
“萧总,下面还有东西。”
萧晴急忙把那些碎片拿开,放到一边。
礼盒的第二层,那张被剪碎的结婚证立刻露了出来。
许远竟然连他们的结婚证都剪了......
萧晴的手颤抖着,想要把结婚证拼凑起来,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最下面的离婚协议书。
她的动作一滞,拿起离婚协议书,仔细地翻阅。
确认是许远的笔迹后,萧晴转向旁边的秘书,声音嘶哑地问道:
“他让你从保险柜里,拿出我签好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了吗?”
秘书点点头,如实回答:
“先生很早就联系了李律师,这份离婚协议书已经生效了。”
只是一句话,萧晴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,她那娇小的身体摇摇欲坠。
她低下头,摸着离婚协议书,自言自语道:
“不可能......这份离婚协议书一定是假的......”
“许远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,无缘无故的,他怎么可能突然离开我?”
秘书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女人,她指向楼上,提醒道:
“萧总,先生为您准备的第二个惊喜在楼上三楼,我现在带您过去。”
萧晴皱紧了眉头,内心十分抗拒:
“我不去。”
她害怕许远会准备让她害怕、绝望的‘惊喜’。
秘书垂下眼睛:
“先生说过,如果萧总您不愿意上楼,就让我把他的原话转告给您。”
“先生说,这是他最后一次为您准备惊喜,是否接受全在于您。”
萧晴脸色非常难看,她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决定上楼。
秘书跟在萧晴身后,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,她在手机上点击发送了邀请函。
与此同时,在二楼的宴会厅。
宾客们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。
大家纷纷低头查看手机,无一例外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“怎么回事?我收到了萧晴和程浩明的婚礼邀请函。”
“程浩明是谁?今天不是许远的生日宴吗,不是萧晴亲手为许远准备的吗?难道他们早就离婚了?”
“感觉要有大新闻了,走,上三楼看看。”
宾客们纷纷涌向三楼。
与此同时,在纪洲大酒店三楼,
萧晴刚走出电梯,就看到走廊两侧摆满了立牌,上面放着她和程浩明刚拍的婚纱照。
宴会大厅的正上方,挂着一条横幅——恭喜萧晴、程浩明喜结连理。
萧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脸色变得铁青。
谁这么大胆,竟然敢擅自给她做主,布置她和程浩明的婚礼?
突然她想到了什么,猛地转过身问秘书:
“这该不会是许远给我准备的惊喜吧?”
秘书垂下眼睛,指向里面的大厅,引导她往里走:
“萧总,真正的惊喜在里面。”
萧晴的脑袋一片空白,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进大堂的。
当她到达婚礼现场时,她仿佛被闪电击中,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巨大的屏幕上,依次播放着她和许远的离婚协议书,她和程浩明的九十九张婚纱照,还有她与程浩明父母共进晚餐的照片......
萧晴一个踉跄,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。
她开始回想起这些天和许远的点点滴滴。
这时,萧晴才意识到,许远可能早就察觉到了程浩明的存在。
否则,中午她离开时,许远的眼神不会那么空洞。
他那句“再见”,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告别。
她还傻傻地以为,自己的秘密保守得很好。
然而,她和程浩明只是肉体上的接触,并没有心灵上的交流啊!
许远真的误会她了。
萧晴再次望向秘书,声音中带着悲伤:
“许远去哪里了?”
秘书还是摇头:
“对不起,老板不让我说。”
就在这时,门口处一个人影飞奔而入。
程浩明穿着新郎的西装走进婚礼现场。
他看着大屏幕上的婚纱照,脸上满是激动,完全没有下午在医院时的虚弱。
“你说的惊喜就是和我结婚?萧萧,我太喜欢了!”
与程浩明的惊喜相比,萧晴的脸色阴沉。
“谁让你来的?你先回去,别在这里待着,晚上我再和你解释。”
程浩明眉头紧锁,英俊的脸庞上写满了不满。
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萧晴结婚。
“不是你让人通知我来这里的吗?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婚礼,我作为准新郎出席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“不过萧萧,既然你都和许远离婚了,为什么不告诉我?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?”
“对了,婚礼什么时候开始?你通知我爸妈来参加了吗?你是不是还准备了其他的惊喜?”
程浩明一连串的问题让萧晴头疼不已。
她正想让他赶紧离开,突然一大群人涌了进来。
宾客们纷纷走进大堂,惊讶地看着这个婚礼现场。
他们错愕地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的离婚协议书、萧晴和程浩明的婚纱照,还有萧晴陪程浩明父母吃饭的照片。
突然,大屏幕一闪,开始播放许远偷拍的湖边、黑色大G车震的视频。
有人眼尖,惊呼道:
“车震的男主角不是许远!看起来像是这个程浩明。”
宾客们立刻对眼前的婚纱照议论纷纷,其中不乏八卦、咒骂和感慨的声音。
不过,许远的朋友们大多为他打抱不平。
“所以,我的好兄弟许远是婚内被绿了?”
“难怪许远今天没出席自己的生日宴,原来他是不要萧晴了,换我我也嫌弃!”
“啧,三好老婆在外面偷吃,不过这男小三长得也不咋地,难不成是活好吗?”
萧晴脸色阴沉,打电话命令酒店经理关掉大屏幕。
可是大屏幕再次一闪,几张聊天记录被放了出来。
是许远截图的,他和萧晴的聊天记录。
第一张截图是程浩明挑衅发来的语音,长达三十秒。
秘书制作时贴心地配了个音频。
“回国六个月,我勾勾手,她就上钩了。”
“今晚她给我准备了蓝色烟花,我不喜欢蓝色,避免浪费,送给你结婚纪念日时放。”
宾客们顿时哗然,程浩明脸色惨白,心底一阵慌乱。
许远这个蠢货,怎么把聊天记录放出来了?
在那条充满挑衅的语音留言下,萧晴晒出了她与程浩明的亲密照片,包括一张程浩明身着情侣装的自拍照。
第二张图是萧晴在结婚五周年纪念日,与程浩明共度浪漫晚餐的瞬间。
第三张图显示的是萧晴发出的湖边车震的位置信息。
第四张图则是萧晴发来的婚纱照,以及她对许远的挑衅,暗示要与他共享妻子。
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,疑惑为何萧晴的语音听起来像是程浩明的声音?
还是那个眼尖的宾客,一语道破天机:
“我猜,会不会是程浩明用萧晴的手机,把这些信息发给许远的?”
这番话不仅解开了众人的疑惑,也点燃了他们的怒火。
“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嚣张吗?敢用女老板的手机挑衅她的丈夫?”
“我虽然是萧晴的朋友,但她这么做我实在接受不了,我都想骂人了!”
“当小三还这么嚣张,是不是没挨过打?”
许多萧晴的朋友,现在却和许远的朋友们一起,对程浩明破口大骂。
萧晴也明白了一切,她的眼睛充血,一步步逼近程浩明:
“你不是说要用我的手机玩游戏吗,实际上是在给许远发消息挑衅他?”
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,但你不能让许远知道你的存在!”
“我有没有强调过,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,那就是许远!”
萧晴看着聊天纪录,突然感到对许远的心疼。
她不敢想象许远这些天经历了什么,每次程浩明挑衅他,他该有多崩溃、多无助、多痛苦!
如果是许远这样对她,她可能早就疯了......
萧晴脸色铁青,冷冷地盯着程浩明,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。
程浩明摇了摇头,这是萧晴第一次对他这么冷淡,他试图辩解:
“是他先打电话骂我的,我咽不下这口气,才反击的。”
“如果不是他先骂我,我怎么会挑衅他?”
萧晴眼睛充血,她突然抓起包砸向程浩明,连砸了几下:
“你还敢狡辩?以许远的性格,他怎么可能打电话骂你?他根本懒得理你!”
程浩明被砸中了伤口,疼得脸色苍白,勉强挤出几个字:
“疼,手术伤口好疼,你别生气,会吓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的.......”
萧晴深吸了一口气,她收回了手,咬着牙说:
“要不是因为你是孩子的爸爸,我现在就能杀了你!你得庆幸你是他爸爸!”
程浩明喘着粗气,他的眼神躲闪。
酒店经理急忙赶到三楼。
他按了按遥控器,发现无法控制屏幕,最后只好让人切断电源。
这场闹剧,最终以不愉快的方式结束。
宽敞的大厅里,只剩下萧晴一个人。
她拿起手机给大林打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,萧晴还没开口,大林就阴阳怪气地说:
“哟,今天不是萧总的大婚吗?恭喜啊,可惜我今晚没空,错过了你的世纪婚礼。”
萧晴脸色很难看,她沙哑着嗓子解释:
“这是个误会,许远误会我了,我会和他解释的。”
“误会?”
电话那头,大林冷笑:
“让初恋情人让你怀孕也是误会?萧晴,你比谁都清楚,许远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。”
许远认识萧晴那年,正好在临城读大三,他本打算毕业后随父母移民挪威。
但是萧晴的出现让他留了下来。
许远,一个被父母宠爱的高富帅,毅然选择留在国内,每年只回挪威陪父母一周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热恋时萧晴的一句‘留下来陪我,许远’,许远记了整整五年。
在这五年的婚姻生活中,外人都以为他只是依附于萧晴生活的小白脸。
但很少有人知道,萧晴的一些重要人脉,都是许远帮忙打理的。
许远情商高,加上他爱屋及乌。
这五年来,萧晴周围的亲朋好友、高管和佣人们,没有一个不服许远的。
萧晴脸色惨白,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问:
“许远......他知道我怀孕了?”
她明明隐藏得很好。
是程浩明告诉他的?
电话那头,大林讥讽地笑了:
“难道你还想瞒许远一辈子?你不会是打算偷偷生下孩子,然后独自抚养成人吧?”
这一刻,大林很庆幸许远能及时止损。
萧晴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女人,真的不适合携手共度余生。
许远值得更好的女人。
被猜中了心思,萧晴脸色铁青,眼中闪过一丝阴霾:
“许远到底去哪里了?我现在就去找他,和他解释。”
大林眯起眼睛,他话锋一转,突然问道:
“你能去堕胎吗?如果能,我就告诉你他的下落。”
萧晴迟疑了一会儿,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:
“你不清楚,许远健康出了状况,他不能让我怀上孩子。等孩子出生了,我会立刻让程浩明离开临城,永远不让他回来。”
大林默默地摇了摇头,再次为许远感到不值。
他的老朋友,曾经因为深爱萧晴,傻傻地替她背了不育的黑锅。
而萧晴在他离开后,还在考虑要孩子的事情。
即使许远真的不能让她怀孕,萧晴也不应该选择了最伤人的方式——生下初恋的孩子。
“我没什么可说的,萧晴,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。”
萧晴皱起了眉头,感觉大林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。
她还想再详细问,但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萧晴还是不死心,她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联系许远的朋友,打听许远的下落。
今天的生日聚会,除了大林没来,许远的朋友们基本上都来了。
他们知道萧晴婚内出轨、劈腿初恋。
有些人直接不接她的电话,而接通的人大多是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,为许远抱不平。
萧晴最后打了几十个电话,还是得不到许远的任何消息。
无奈之下,她只能派专业人士去查找许远的下落。
第二天中午,萧晴的办公室。
助理推开门,小心翼翼地报告:
“萧总,先生他去了挪威...... ”
挪威?
萧晴脸色变得沉重,她闭上眼睛,彻底陷入了绝望。
五年前,她和许远领结婚证时,许父许母曾让她签了一个协议。
如果许远因为她受伤,独自一人回挪威,她这辈子不能踏入挪威半步。
否则,她名下的所有财产自动归许远所有。
萧晴沉默了一会儿,声音沙哑地说:
“订一张去挪威的机票,越快越好。”
助理惊讶了几秒钟,小声劝道:
“萧总,您一旦踏入挪威,不管您和先生能否和好,您签的协议就会自动生效。到时候您将一无所有,您确定还要去挪威吗?”
“嗯。”
萧晴急切地想见许远,想和他解释。
她让助理订好机票,匆匆忙忙赶回别墅。
昨晚,她一整晚都没敢回家。
现在再次走进这个家,正如管家所说,许远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。
她走到主卧,慢慢地打开了床头边的抽屉。
抽屉里,许远的所有证件都不见了。
萧晴心里一紧,她看着空空的卧室,一股巨大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。
她让佣人收拾行李,把手机里和许远的合照打印出来,准备去挪威挽回许远。
一个小时后,萧晴准备出发去机场,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进来。
来人一把抱住她,低头看着她:
“你要去挪威,我们的孩子要是因为你情绪太激动,出了意外怎么办?”
十分钟前,程浩明在后边的别墅里得知了消息。
如果萧晴去挪威,她名下的资产自动归许远所有。
程浩明再也坐不住了。
萧晴脸上露出挣扎,脸色微变:
“我一个星期就回来。”
程浩明摇了摇头,咬着牙说:
“你身体本来就不好,要是去了,和许远吵架,很可能会流产。”
“既然你想走,那你先把孩子打掉,我作为父亲有这个权利。”
他在赌,赌萧晴想要这个根本不存在孩子。
萧晴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妥协了。
她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。
“我等两个月,等胎儿稳定了,我就去挪威找许远。”
停顿了一下,她冷冷地盯着程浩明,沉声道:
“你最好祈祷我能平安生下孩子,否则,我让你全家都陪葬!”
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,程浩明看得有些害怕。
如果萧晴知道她根本没怀孕,孕检报告是他和医生串通好的......
没问题。
他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,她不会察觉的。
顶多,这段时间他多出点力......
此时,在挪威的机场。
许远拉着行李箱往外走,一眼就看到了在接机区等待的父母。
许母看着眼前疲惫的许远,心疼得偷偷流下了眼泪。
她倾尽心血培养的儿子,仅仅五年的婚姻,就变得如此憔悴和疲惫。
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芒。
“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?”
昨晚她和老许就已经听说了临城的事情。
萧晴背叛许远,私下和程浩明拍婚纱照、见父母的事情,已经闹得满城风雨。
许远看着父母,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们,哽咽着说:
“爸妈,对不起。”
许父许母在挪威是有一定地位的人。
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丑事,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嘲笑。
许母心疼地抱着许远,轻轻揉着他的头:
“不怪你,你在婚姻中全心全意地付出,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。”
“那些婚内出轨的人,才是最丢脸的。”
一直沉默的许父点点头,非常同意妻子的话:
“对,萧晴这样的女人,和她离婚反而是好事。你回挪威,我和你妈会好好照顾你,如果你不想接手公司,我们也不勉强,反正我们赚的钱足够你几辈子衣食无忧了。”
许母拉着许远的手,担心他会想不开,温柔地劝道:
“儿子,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作为我们的孩子,你永远都有犯错的余地。”
许母是个有名的女强人,当年和许父结婚是强强联手。
两位老人对这个唯一的孩子,自然是宠爱至极。
许远的眼睛泛红,冰冷已久的心终于温暖起来。
无论何时,父母都是他最坚强的后盾。
“爸妈,我打算先去进修学习,等有能力了再接手公司。”
这七年他沉迷于爱情无法自拔。
未来,他会把重心放在工作和陪伴父母上。
与此同时,在临城。
萧晴答应程浩明等她胎象稳定后,两个月后她会去挪威找许远。
但这段时间,她明显在疏远程浩明。
程浩明约她吃饭,萧晴以工作忙为由拒绝。
程浩明哭着说伤口疼,萧晴直接打电话让医生上门检查。
程浩明说他想她想得吃不下饭,萧晴说饿两顿就好了。
甚至,萧晴逼着程浩明签了一份协议,等她生下孩子后会给程浩明一笔钱。
条件是程浩明要答应这辈子不再看孩子一眼,也不再踏入临城半步。
程浩明看着协议,崩溃地说:
“凭什么?这是我们的孩子,你说不让我见就不让见。”
萧晴脸色铁青,她摸着肚子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:
“你应该庆幸,你是孩子的爸爸。”
萧晴逼着程浩明签完字。
她开始在微博上发一些‘已后悔、求老公原谅’的手写信。
为了表达诚意,她甚至把写信的整个过程拍下来,一起发到网上。
可惜网友们并不买账。
萧晴瞒着老公带小三拍婚纱照的事,早就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。
评论区瞬间999+,大多数是骂声。
“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。”
“许远别回头,我们许家军永远支持你!”
“打倒渣男野男人,还婚姻一片净土!”
萧晴没有理会评论区,她每天雷打不动地手写一封信。
有时是自我反省的信。
有时是怀念许远的信。
有时是祈求许远原谅她的信。
一个月后,不少网友被萧晴的坚持感动,开始转变态度。
这边,程浩明越来越着急。
最近萧晴来看他的频率越来越低,一周才来看他一次。
每次都是让他陪她肚子里那个不存在的孩子说两句话,就匆匆离开。
萧晴完全把他当成了孩子的生理学父亲。
眼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,萧晴就要去挪威。
如果去挪威,万一哪天萧晴去医院检查,发现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......
程浩明走投无路,他拿起手机,联系了一个老朋友。
夜幕降临,一辆漆黑的轿车缓缓驶入高档住宅区,最终停在了程浩明的豪宅门前。
一位年轻女子从副驾驶座优雅地步下,轿车随即快速离开了这片豪华区域。
她点起一支香烟,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屋内。
她穿着一套酷劲十足的黑色皮衣,面容姣好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狂放不羁。
无论是近距离还是远观,她都给人一种玩世不恭、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的印象。
程浩明一见到伊雅柔,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,眉头紧锁:
“你疯了吗?让司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开进来?”
伊雅柔靠近程浩明,将一口烟吹向他的脸,嘴角微微上扬:
“有什么好怕的?你以为萧晴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?”
程浩明被烟雾呛到,轻咳了几声,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。
伊雅柔随意地坐在沙发上,双腿交叉,目光在程浩明身上扫视:
“你找我来,是想重温旧梦?”
程浩明看着伊雅柔,心中不禁感叹自己当初的眼光真是差到家了。
他直截了当地说:
“萧晴并没有怀孕。”
“什么?”
伊雅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手中的烟也停了下来,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关于萧晴和程浩明的传闻,她多少有所耳闻。
她皱着眉头看着程浩明:
“你疯了吗?这种事也能骗她?”
程浩明轻蔑地瞥了她一眼,低声自语:
“我倒是希望我能让她怀孕……”
“程浩明,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?”伊雅柔上下打量着他,满脸的怀疑。
“好了,我有正事要跟你说。”程浩明严肃起来。
他告诉伊雅柔,萧晴并不知道自己并没有怀孕,还提到了萧晴计划去挪威的事情。
伊雅柔听完后,将烟头掐灭在桌上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:
“我算是听明白了,你的意思是,如果萧晴去了挪威,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就会自动归许远所有,那你就没机会拿到她的钱了。”
“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程浩明看着伊雅柔,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。
“当然有关系,你能不能翻身,就看这件事了。”
伊雅柔皱着眉头,盯着他:
“你想干什么?”
程浩明眯起眼睛,仔细打量着伊雅柔。
伊雅柔曾是他的前女友,她是伊家的一员。
伊家的老宅位于临城旁边的丰城,作为丰城的显赫家族,其产业规模远超萧家。
但遗憾的是,当初他和伊雅柔交往时,并不知道伊雅柔并非嫡出。
伊家的家规极为严格,不允许庶出子女参与家族产业。
因此,这些年来,伊雅柔也只能从伊家领取一些零用钱,根本无法触及伊家的产业。
程浩明盯着伊雅柔,在昏暗的客厅里,他冷冷地说:
“你去挪威,想办法除掉许远。”
伊雅柔点烟的动作停了下来,惊讶地看着程浩明。
眼前的男人显然已经起了杀心。
“你们的事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程浩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寒意:
“雅柔,萧晴是最有可能继承整个萧家产业的人,等我成功上位,你帮我,你的好处少不了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眯起眼睛:
“你在伊家,这辈子都只能拿零用钱。离开伊家,你不会满足于上个小班,更不可能实现创业梦想。只要你创业,伊家那个老女人会想尽办法阻挠你。”
“你除掉许远,断了萧晴去挪威的念头。等我上位,我保证你以后生活无忧,不用再看伊家人的脸色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我都计划好了,我会安排一场让萧晴‘流产’的戏码,然后联合医生劝她做试管婴儿,让她怀上我和你的孩子。”
在昏暗的客厅里,程浩明的话语铿锵有力。
伊雅柔望着窗外的月亮,伸手似乎想要抓住它。
显然,她被打动了。
“好,我订明天的机票。”
临走前,伊雅柔捏起程浩明的下巴,阴沉地说:
“你要是敢耍我,我就杀了你。”
与此同时,在挪威的许家。
许远上完网课后,舒适地躺在阳台的藤椅上,享受着小火炉的温暖。
这个月,他远离了糟糕的感情,沉迷于学习。
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,气色好了很多。
许远正准备剥一个烤红薯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电话那头,大林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:
“那个深情女现在全网都在发手写情书,你看了没?”
许远皱起了眉头,好像听到了什么垃圾信息,脸上满是厌恶:
“我没关注临城的事。”
手写情书?
就不能好聚好散吗?!
“你不知道,那个深情女每天写一封情书,连手写视频都发出来了,现在感动了全网的网民。”
大林讲述着萧晴最近的举动,突然话锋一转,说:
“听说,再过一个月,萧晴就准备来挪威找你。”
许远剥烤红薯的动作停了下来:
“我不会见她。”
电话那头,大林搅拌着杯中的蜂蜜水:
“我知道,我是担心萧晴来找你,到时候五年前那份协议生效,但你不和她复合,她可能会一无所有,疯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。”
许远愣了一下,立刻心领神会。
大林这通电话,其实是在提醒他要留神。
大林真不愧是他的铁哥们。
“我会留神的。”
电话一挂,许远没跟爸妈提起萧晴要来的事。
最近这段时间,两位老人家为他操了不少心,他们已经打算对外宣布让他接管许家的生意,扶他上位。
下午时分,许母从公司返回。
她轻叩许远的房门:
“明晚陪我们出去吃个饭,我和你爸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。”
许远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,顺从地应了声好。
这段时间他早已摸清了父母的套路。
他们私下里约饭,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。
第二天傍晚,许远驾车带着父母出发。
他没留意到有辆黑色轿车紧紧尾随。
他们去的餐厅位于海边悬崖,窗外是雪山峡湾的美景。
许远刚坐下不久,起身想去洗手间。
经过走廊时,他被眼前的海景深深吸引,停下了脚步。
辽阔的大海,伴随着微微的寒风,他很喜欢这种感觉。
正当许远沉醉于美景之时,一个黑影突然靠近。
他双手搭在许远肩上,猛地一推。
许远失去平衡,本能地想要抓住栏杆,那男人迅速再次推了他一把。
许远重重地坠落,跌入冰冷的海水中。
冰冷的海水中,许远想要呼救,刺骨的冰水却让他发不出声音。
汹涌的海浪几乎将他吞没,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,一只纤细的手及时拉住了他。
五分钟后,许远被救上了岸。
他虚弱地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美丽女人的怀里。
女人全身湿透,精致的米白色长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。
她的头发还在滴水,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。
女人看着许远,扶他起来:
“许先生,天气冷,我带你去换身衣服。”
五分钟后,许远换好衣服,靠在暖风机前取暖。
温暖的暖风,渐渐让他的思绪恢复,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:
“你认识我?”
他没忘记,眼前的女人刚才叫他许先生。
陆婉微微一笑,她换上了一套慵懒的黑色长裙,整个人看起来美艳极了。
“我认识许国豪先生。”
许远愣了几秒,猜测道:
“你不会就是我爸妈今晚要介绍给我的人吧?”
陆婉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。
许远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。
能得到他父母赏识的人,说明眼前的女人非同小可。
这一个月来,许父许母带着许远见过不少大人物,大多是四五十岁,很少遇到和他年龄相仿的。
许远看着陆婉,轻声说道:
“刚才的事别告诉我爸妈,我不想让他们担心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两人很快回到了餐厅。
陆婉很绅士,她让许远先进去,自己过了两分钟才慢慢走进去。
许母看着换了衣服的许远,疑惑地问:
“怎么换了衣服?”
“刚刚在洗手间,不小心摔了,衣服弄脏了。”
许远低下了头。
陆婉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,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。
这顿饭吃得很和谐。
许远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更深的了解。
原来陆家主营石油产业,在挪威这边,陆家做得比许家还要好。
这顿饭,许父是希望陆婉以后能多帮帮他这个儿子。
见父母准备回去,许远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想逛逛,便留了下来。
“许先生是想查监控?”陆婉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。
许远惊讶于眼前的女子,竟然能看透他的心思。
刚才父母在场,他很多事情不想让他们知道。
“我想知道是谁想害我。”
根据那股推力来看,推他的人很可能是男性。
陆婉站起身,温柔地说:
“我领你去见他们的老板。”
过了好一会儿,在监控室里。
餐厅的员工调出了那段时间的录像,遗憾地表示:
“那名男子在行动前遮住了摄像头,许先生,我们无法记录下您被推下水的情况。”
员工谨慎地补充道:
“看起来那名男子是受人指使的,我们餐厅外的监控显示,他是从一名女士的车中下来的。”
许远皱起了眉头:
“你们这里的监控有没有拍到那名男子和女士的正面?”
四名员工开始轮流检查监控录像。
半小时后,他们都摇了摇头:
“对不起,两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,监控没能捕捉到他们的面部。”
许远的表情变得严肃:
“把那个女人出现的所有监控录像都发给我。”
他决心要揪出幕后黑手。
在回家的路上,许远把监控录像发给了大林。
“帮我查查这个人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大林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担心地问。
许远讲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,他皱着眉头:
“如果不是陆婉及时出现,我差点被那个女人害死。”
大林的表情变得严肃:
“交给我,我会帮你找出这个人。”
与此同时,在别墅的客厅里。
程浩明给萧晴打了十几个电话,对方一直不接。
他冷着脸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。
突然,手机铃声响起。
程浩明急忙拿起手机,看到来电显示是伊雅柔,脸上露出失望。
“你说什么?许远被人救了?救他的女人是谁?”
程浩明听着伊雅柔讲述今晚的事情,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怕,眼中充满了嫉妒。
许远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?
电话那头,伊雅柔坐在车里,眼中充满了恶意:
“这次让他逃过一劫,他最近可能会非常小心,我再动手就难了。”
程浩明脸色冷淡,低声说:
“你先不要轻举妄动,等待时机再行动。”
“我会解决掉他,放心,你在家里乖乖等我。”
看到伊雅柔又要说情话,程浩明厌恶地挂断了电话。
又过了一周,许远开始接手家族的事务。
许父许母担心许远一下子承受不了,特意减轻了工作量。
但长时间没工作的许远,重返职场后,还是感到有些焦虑。
幸运的是,有陆婉在,她平时能给予他指导:
“别焦虑,谈业务要抱着玩的心态,能谈成就庆祝,谈不成就当是交个朋友。”
当许远工作繁忙到几乎感到压抑时,陆婉会给他建议:
“你的酒量怎么样?我压力大的时候会喝点小酒,让自己开心。”
“虽然我们像牛马一样忙碌,但也要做个快乐的牛马,自娱自乐。”
“噗嗤。”
她幽默风趣的话语,让许远笑了出来。
陆婉哪里是牛马?
她是天之骄子。
有了陆婉的陪伴,这一周许远还算过得顺风顺水。
但伊雅柔已经等不及了。
许远规律的生活让她没有下手的机会。
这天,许远开完会,突然接到大林的电话。
“许远,我查到了。”电话里,大林的声音很严肃。
许远走回办公室,关上门:
“她是谁?”
“伊雅柔,程浩明的前女友。”
大林讲述了伊雅柔的一些背景。
伊雅柔,来自丰城的伊家。
伊家比萧家要强很多,可惜,伊雅柔并非嫡出。
伊雅柔的母亲陈艳过于急功近利,很早就被伊家老爷子发现她的野心,一直派人暗中监视伊雅柔的一举一动,不让她接触任何与伊家产业有关的人和事。
程浩明也是在得知这件事后,选择与伊雅柔分手。
后来,程浩明又在国外找了女朋友,但对方并不想长久地选择他。
他无路可走,才回国重新找回萧晴。
许远皱起了眉头,他想到了什么:
“她和程浩明联手了?”
电话那头,大林沉默了几秒,然后点了点头:
“我也是这么猜测的,伊雅柔上次明显是想要你的命。我猜,她可能是想让你死,断了萧晴去挪威的念头。”
顿了顿,大林不满地说:
“也不知道程浩明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。”
许远坐回办公椅上,他思考了一会儿,说:
“既然这样,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。”
大林皱起了眉头:
“你想假装死亡?”
“是的。”
许远微微颔首,沉着地分析道:“如果我假装死去,萧晴会来参加我的葬礼,那时我就能夺走她的财产,谁让她总是表现得那么深情。”
“在我假装死亡后,程浩明也不会再让伊雅柔来骚扰我了,她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,实在令人烦恼。”
“最关键的是,只要萧晴来到挪威参加葬礼,我还能阻止那些贪图她钱财的程浩明,让他们一无所获!”
这真是一举三得的妙计!
然而,要制造假死,他还需要一个帮手。
经过深思熟虑,许远决定去找陆婉寻求帮助。
“你的意思是,你想要我推荐一个方法,让对方快速地‘杀死’你,但实际上你并没有真的死去?”陆婉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。
许远点头,他没有对陆婉隐瞒,讲述了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一切。
回忆起过去的事情,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,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。
“我想彻底和这些人和事划清界限,但我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,假死对我来说是最有利的选择。”
陆婉看着眼前的男人,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。
她思考了几秒钟,然后认真地为许远分析:
“理论上来说,跳海是最容易制造假死的方法,但你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,近期应该不会再靠近海边。”
“坠崖的风险太高,我建议还是选择车祸。”
“车祸?”许远皱起了眉头,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非常同意陆婉的观点。
他最近的生活非常规律,非常小心。
伊雅柔能对他下手的机会并不多,在他的常用车上做手脚,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。
但是......
“我该如何引导她对我的车动手脚呢?”
陆婉微微一笑:
“交给我吧。”
“非常感谢。”许远心中充满了感激。
第二天中午,伊雅柔发现她仍然无法对许远下手。
她直接开车回到了出租屋楼下,找了一家餐厅吃饭。
刚点完菜,两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外国男人走进了餐厅。
这两个男人长得很像,看起来像是兄弟。他们身材高大健壮,手腕和脖子上都纹着大片的纹身。
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他们都不像好人。
他们坐在伊雅柔餐桌旁边,随手将装有扳手的背包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,小声用英语交谈。
“这笔生意,足够我们吃半年了。”说话的是年纪稍大、快四十岁的老威廉。
他打开了一瓶啤酒,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。
坐在他对面的,看起来年纪稍小、快三十岁的小威廉卷起了袖子,他和老威廉碰了碰酒瓶,喝酒的姿势非常豪放:
“那辆车被我们动了手脚,今天又下雨,那小子只要开车就一定会出事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摇了摇头:
“果然,不能给孩子们找后妈,这些后妈表面上对孩子们很好,也就好那么两年。两年后孩子们成年拿到驾照,后妈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孩子们的命。”
旁边的伊雅柔听到这些话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心生一计。
她很想上前交流,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。
老威廉眯起了眼睛,又加了一把火:
“如果没有这些恶毒的人,我们去哪里赚钱?”
小威廉点头,冷笑道:
“这样的人越多越好,我们多干几票就可以退休了。”
这一刻,伊雅柔再也坐不住了。
她站起身,坐到了他们那一桌,笑着表示友好:
“两位兄弟,这顿饭我请了,有件事想请教一下。”
老威廉心生警觉,语气变得不友好:
“我们认识吗?”
伊雅柔摇了摇头,她厚着脸皮笑道:
“不认识,我是有事相求。俗话说得好,相见就是缘分,你们做一单也是做,做两单也是做,麻烦两位兄弟顺便帮我把事情办了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:
“他上次付你们多少钱,我出双倍。”
老威廉和小威廉对视一眼,老威廉皱了皱眉,几秒钟后咬了咬牙:
“行,成交!赚谁的钱不是赚!”
伊雅柔松了一口气,她拿起啤酒和男人碰了碰。
三人聊了半个小时,伊雅柔拿出许远的照片给两人看,最后满意地离开了。
伊雅柔刚走,老威廉走出餐厅,钻进了车里。
她拨通了陆婉的电话,汇报道:
“陆总,伊雅柔上钩了。”
陆婉坐在办公桌前,她转动着手里的钢笔:
“她怎么说的?”
老威廉将伊雅柔的计划详细地复述了一遍。
伊雅柔提议,等下次下雨时,等许先生的车一停进公司停车场,我们就在车上做手脚。
老威廉停顿了一下,声音低沉地说:
“伊雅柔反复强调,要下狠手,确保能一次解决许先生。”
“如果成功,她会额外给我们五十万。”
陆婉转动钢笔的动作停了下来,脸上露出一丝冷意:
“哼,她还真是慷慨。”
老威廉听出了陆婉语气中的冷漠,他愣了几秒钟。
陆总平时不露声色,这次却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。
“那我这边到时候该怎么做?”
陆婉思考了一会儿,吩咐道:
“你稍微动点手脚就行,其他的交给我。”
她会安排一个许远的替身,代替许远开车,然后制造出车祸死亡的假象。
“好的,陆总。”
五天后,挪威迎来了一场大雨。
早上,许远像往常一样把车开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。
他停好车后,慢慢走向电梯。
不远处的车里,伊雅柔盯着许远的背影,拨通了老威廉的电话:
“等上班高峰期过了,你们就可以行动了。”
“好的,薛先生。”
趁着中午人少,老威廉和小威廉穿着一身黑,戴着黑口罩和黑帽子。
两人撬开了许远的车盖,一番折腾后,偷偷摸摸地离开了。
老威廉离开停车场后,给伊雅柔发了条消息:
“我这边已经搞定了。”
伊雅柔点点头:
“尾款已经转过去了,如果一次就能解决许远,我会再给你账户里汇五十万。”
“谢谢伊小姐。”
下午下班时,停车场里的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走。
伊雅柔躲在车里,等到晚上七点半,‘许远’才慢慢走向停车场。
他坐进车里,直接发动引擎,一溜烟地往家开去。
伊雅柔急忙开车跟上。
驾驶座上,‘许远’眯着眼睛看着后视镜,他直直开了一段路。
在一个车辆稀少的下坡路段,‘许远’迅速转动方向盘。
车子一打滑,原地转了三圈后,速度不减,直接撞向了旁边的树。
几乎是一瞬间,车头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。
伊雅柔满意地笑了,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车离开。
半个小时后,许父许母崩溃地赶到医院,对外发布了一条讣告。
讣告:
我们深感悲痛地宣布,我们的儿子许远,因车祸抢救无效,于2024年12月20日20时7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享年27岁。
他是一个充满爱心、善良且热爱生活的人,他的笑声和爱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。
愿我们的儿子在天堂安息,如果有来生,我们还愿意做父子。
这条讣告一经发布,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。
临城别墅。
程浩明看着伊雅柔发来的讣告截图,激动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。
他近乎疯狂地大笑,嘴里念叨着:
“太好了,终于除掉了这个绊脚石!”
“许远啊许远,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财路!”
萧晴办公室。
得知这个消息时,萧晴正在开深夜会议。
手机突然震动,萧晴拿起来看了一眼。
她看到朋友发来的关于许远车祸身亡的讣告时,眼睛泛红,娇小的身体剧烈颤抖。
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被剥离,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:
“不可能,不可能!”
她的许远怎么可能死了?
助理第一次见萧晴在众高管面前失态,意识到不对劲,他瞥了一眼萧晴的屏幕。
看到许远的讣告时,他愣了几秒钟,急忙让众高管先行离开。
“萧总,节哀。”
萧晴眼睛猩红,踉跄着起身,正想往外走。
她眼前突然一黑,直直倒下。
助理急忙扶住萧晴:
“萧总!快来人,把萧总送进医院!”
两个小时后,萧晴再次睁开眼睛。
她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,再次查看那条讣告,嘴唇颤抖,身体崩溃地哭泣道:
“许远......对不起......你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走?没有你,我该怎么活?”
萧晴自言自语地说着,她看向一旁的助理,红着眼睛说:
“帮我订一张最快去挪威的机票,我要见他最后一面。”
话音刚落,急匆匆赶来的程浩明怔怔地站在病房门口。
他凝视着萧晴,她的情绪几近失控,眼中一片混沌。
回想当年,他决然离去,萧晴也没如此崩溃过
许远究竟有何魅力?
程浩明走到萧晴跟前,紧握她的手,情绪激动地倾吐自己的不满:
“你要去挪威?许远已经不在了,你去那里又有何意义?你现在去了,回来时将一无所有!”
萧晴突然抬头,狠狠地甩开程浩明的手。
她站起身,面无表情地一步步逼近程浩明。
程浩明被她那阴沉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,直到背靠墙壁,萧晴紧握拳头,用力捶打他:
“如果不是你当初阻挠我,不让我去找许远,我们早就和好如初了,他怎么可能遭遇车祸?”
“是你间接导致了许远的死亡!程浩明,我现在情绪不稳,等我顺利生下孩子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!”
萧晴的声音冷酷无情,程浩明吓得浑身发抖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
萧晴松开手后,程浩明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。
他倒在地上,眼中充满了慌乱和怨恨:
“完了,一切都完了。”
他千方百计,却没料到萧晴明知自己会一无所有,还会选择去挪威!
不行,萧晴一旦到达挪威,协议就会生效,那她对他来说还有什么用?
他必须和伊雅柔重修旧好!
尽管伊雅柔是私生女,但总比一无所有的萧晴强。
程浩明立刻行动,拿起手机给伊雅柔打电话,语气温柔: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亲自下厨为你准备晚餐。”
第二天下午,是许远的葬礼。
天空阴沉,细雨绵绵。
许父许母手捧许远的遗照,步入葬礼现场,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。
萧晴匆匆赶到,她未施粉黛,面容憔悴,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。
她踉跄着走进葬礼现场,直接跪在许远的灵前,连磕三个头。
“对不起,老公,我来得太晚了......”
她边说边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,哽咽着说:
“我不该纵容程浩明,我应该早点来挪威找你。你疼不疼?被车撞了,你一定很痛。”
“如果我在你身边,我还能救你......”
“老公,你醒醒吧,看看我......”
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。
他们大多知道萧晴和许远的过去。
传言中,萧晴不爱自己的丈夫,却偏爱外面的男人。
但眼前的这一幕,似乎让传言不攻自破。
许父许母冷眼旁观,两人对视一眼,一言不发。
萧晴没有注意到,在吊唁的人群中,有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那人穿着黑色休闲装,戴着黑色口罩,冷冷地注视着萧晴。
他身旁,陆婉正为他撑着黑伞。
她见许远一直盯着萧晴,眼中闪过一丝波动:
“心疼了吗?”
许远皱眉,迎上陆婉的目光,声音冷淡:
“我不心疼她,我心疼我自己。”
在收到程浩明发来的第一条挑衅语音后,他整夜未眠,那晚萧晴和程浩明共度良宵。
他过五周年纪念日时,外面燃放的蓝色烟花,是别人不要的,萧晴送给他的。
他出车祸住院,萧晴带着别的男人住进他们的家,睡在他们的婚床上。
难道他最该心疼的人,不是他自己吗?
陆婉收回目光,见他眼神空洞,提醒道:
“还看吗?要不我们出去走走,许新生先生。”
许远微微一笑,嘴角上扬:
“好主意。”
就在昨天,他办好了新的身份证。
他现在叫许新生。
迎接新生活。
又过了一周,许父许母对外宣布,由堂侄子许新生接管公司。
这一消息再次震惊了整个豪门圈。
在临城,萧晴自从从挪威回来后,一直郁郁寡欢。
她整日借酒浇愁,抱着许远的遗照哭泣。
“许远,我的许远,你一定是在骗我,你没死,对吧?你回来啊......”
“我错了,我不该背叛你,我不该出轨。”
在萧晴崩溃的日子里,李律师拿着她五年前签署的协议书,办理了财产转移。
由于世上已无许远,这些财产最终归许父许母所有。
许母没有心软,她给李律师打电话时,吩咐道:
“萧晴名下的房车和藏品,能卖的都挂到网上卖掉,一样都不要留给她。”
她要让萧晴明白,忠诚的人会兴旺发达,而出轨的人则会日渐衰败!
“没问题,夫人。”
一周之后,李律师抵达萧晴的豪宅。
他注视着眼前这位面容憔悴的女士,眼中掠过一丝惊讶。
只是一刹那,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萧小姐,许夫人委托我处理这栋别墅的出售事宜,新买家已经签订了合同,现在请您……”
李律师话音未落,萧晴突然抬起头,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:
“要我搬出去,对吧?许远已经不在了,这房子里也没什么属于他的东西,我留下也无济于事。”
萧晴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,旁边的助手担心地紧随其后。
最近她因为过度思念许远,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。
在最思念的时候,她甚至尝试过自残。
结果,萧晴还没走出花园,就一脚踩空,再次昏倒。
助手急忙将萧晴送往医院,并拨打了那个电话。
两小时后,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医院。
领头的是萧老夫人。
她走进病房,看到病床上憔悴的萧晴,不禁怒火中烧。
护士正准备给萧晴输液,萧晴却直接拔掉了针头。
护士叹了口气,再次尝试,萧晴又拔掉了针头。
这次,针头划破了血管,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迹。
萧老夫人看不下去了,拿起拐杖狠狠地敲在萧晴身上:
“萧晴!跪下!”
萧晴看到萧老夫人,仿佛看到了救星。
但她的话语中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意志:
“奶奶,我想去找许远,你能不能成全我?”
“我想和他葬在一起,你能不能帮我和他的父母谈谈?”
萧老夫人脸色阴沉,一张慈祥的脸变得冰冷可怕。
她直接拉起萧晴,拖到洗手间的镜子前,泼了一盆冷水在她脸上:
“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?我们萧家的女孩子里,你最不争气!”
萧晴僵硬地抬起头,看着镜子中的自己。
镜中的女人脸颊凹陷,眼神空洞,就像行尸走肉,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。
自从失去许远后,她的生活确实变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
明明五年前她和许远约定要白头偕老。
但不知从何时起,她开始变了。
是她厌倦了平淡的生活,想要寻找刺激。
是看着朋友们频繁更换伴侣,她心动了。
是她自以为隐瞒得很好,脚踏两条船,越来越过分。
想到这些,萧晴又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都是她的错,毁了他们美好的婚姻。
如果她没有让许远失望回挪威,他怎么会在挪威出车祸去世?
萧老夫人看着满脸悔恨的萧晴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萧晴,曾是大家眼中的天之骄女,也是她最骄傲的孙女。
现在却因为感情问题想要轻生
萧老夫人脸色铁青,命令助手监督她洗漱、换衣服。
半小时后,萧晴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风采,焕然一新地坐在萧老夫人面前。
“奶奶......”
萧老夫人面前摆着一叠文件。
她先是把萧晴和程浩明的婚纱照扔到她面前。
她轻咳了两声,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威严:
“萧晴,你出轨在先,我也没脸去找小远的父母。你名下的财产现在都归他们所有,就当作是你过去行为的补偿。”
停顿了一下,萧老夫人翻出关于萧晴最近的新闻报纸,一把扔在萧晴脸上。
“你好好看看,现在外界是怎么看你的?”
萧晴微微皱眉,扫了一眼新闻,关于她的都是负面评价。
“深情女子背叛初恋,害死无辜前夫!”
“震惊!纯爱战神玩弄丈夫感情,现在后悔莫及!”
“珍爱生命,远离渣女!”
萧晴和许远的感情一开始,网上就有很多他们的CP粉。
许多网友一路看着他们从结婚到离婚,了解内情的他们,无不心疼许远。
前段时间,有网友在网上发布了许远在挪威车祸身亡的消息。
网友们这才将矛头对准萧晴,指责她玩弄感情,伪装成纯爱战神。
由于网友的态度过于激进,严重影响了萧氏集团近期的股价。
萧老夫人看着眼前的萧晴,深吸了一口气,说道:“我会对外宣布,五年内不允许你参与萧家的业务。”
“你最近的行为真是让人失望,萧家的规矩是,对待感情和婚姻要忠贞不二,只有家庭和睦,事业才能兴旺发达!”
萧晴黯然神伤,低下了头。
奶奶决定五年内不让她参与萧家的业务,而爷爷的子孙众多,这五年里,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姐妹会超过她,将她远远甩在后面。
她很可能会永远失去继承权。
不过,她已经失去了许远,萧家的产业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?
“明白了,奶奶。”
萧老夫人失望地摇了摇头,拄着拐杖离开了。
到了傍晚,程浩明得知萧晴被萧老夫人禁止五年内参与萧家业务。
他独自一人坐在客厅,思绪纷乱。
上次,他打电话给伊雅柔,说要亲手为她做饭。
伊雅柔说会立刻回国见他,但不久后,她又打电话来说,伊老爷子要她回一趟老家。
从那通电话后,他就再也联系不上伊雅柔了。
现在萧晴被禁止接触萧家业务,他必须加快和伊雅柔修复关系。
于是,程浩明再次拨打伊雅柔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依旧是“对方已关机”的提示。
程浩明犹豫了一会儿,然后拨打了伊雅柔闺蜜的电话,询问伊雅柔的下落。
对方沉默了几秒钟,说:
“你不知道吗?伊雅柔出车祸去世了。”
“她去世了?”
程浩明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。
他不知道,伊雅柔是在许远葬礼那天去世的。
许远假死车祸那天,回家后主动联系了伊老爷子。
他把伊雅柔多次企图害他的监控录像发给了伊老爷子。
伊老爷子沉默了几秒钟,替孙女道歉后,问许远想要怎么解决。
许远没有要求任何赔偿,只是希望伊老爷子给他一个公道,并保密他还活着的事实。
那天晚上,伊雅柔被叫回国。
第二天,伊雅柔赶到伊家老宅,也就是许远葬礼那天。
伊老爷子见到她,立刻动用家法。
她用鞭子抽打了伊雅柔上百下,逼她第二天去自首。
但伊雅柔不认为自己有错。
她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她的出身。
她认为自己的错误在于有一个当小三的母亲。
半夜,伊雅柔翻墙逃出了伊家老宅。
伊老爷子命令保镖去追她,那晚正好下着大雨,伊雅柔开车时突然打滑,出了车祸,当场死亡。
空荡荡的客厅里,程浩明脸色苍白。
他想来想去,还是决定先抱住萧晴的大腿。
毕竟他和萧晴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。
除了伊雅柔,估计没有哪个白富美愿意和他结婚。
现在伊雅柔已经去世,萧晴始终是萧家的人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再说,只要他缠着萧晴,忍辱负重五年,萧晴以后还是能再次参与萧家的业务。
那天晚上,程浩明提前收买了萧晴的主治医生。
他让医生告诉护士在送药时,多放一粒能让萧晴下体出血的药。
第二天早上,萧晴吃完药后,脸色苍白,冷汗淋漓。
她突然感到腿间一热,意识到不对劲后,急忙按下床头的求救按钮:
“医生,医生,救救我的孩子!”
医生匆匆赶来,检查后将她送进了手术室。
中午,萧晴醒来后,得知她的“孩子”没了。
她双眼泛红,突然崩溃大哭:
“没了?许远不要我了,孩子也不要我了……”
程浩明站在一旁,安慰道:
“别担心,以后还会有的。”
萧晴拿起枕头砸向程浩明,冷冷地说:
“你给我滚!我不想看见你!”
三天后,萧晴出院了。
在程浩明的建议下,她把她的“孩子”安葬在墓地里。
萧晴看着坟墓,眼睛红了:
“宝宝,是妈妈没用,没能保护好你。”
程浩明搂住萧晴,温柔地安慰:
“我们还会有孩子的。”
萧晴冷冷地推开他,声音有些冷:
“别碰我,脏。”
程浩明一愣,阴沉着脸收回了手。
不远处,大林坐在车里。
他看着墓地里的两人,他拨通了许远的电话:
“许远,我已经按照你说的,打印好了萧晴的检查报告,待会儿会有人拿给她看,也不知道萧晴知道真相后,会不会后悔。”
突然,有个工作人员走到程浩明面前,低声说:
“程先生,这边还有些信息,需要您登记一下。”
程浩明点头,跟着他走了。
他刚离开,一个女工作人员走到萧晴面前。
她手里拿着三份复印件。
不远处,程浩明看到有人拿着资料接近萧晴,他突然心生警惕,踱步回去。
这时,萧晴已经疑惑地拿起了她的身体检测报告看起来。
姓名:萧晴
性别:女
诊断:女性不孕症
萧晴的瞳孔猛地一缩,手中的检查单被她紧紧捏住。
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,手颤抖着拿出了第二份复印件——一张怀孕检测报告。
尿妊娠实验,结果:阴性
接着是第三份文件,一张程浩明给医生转账的截图。
萧晴面如铁色地看完,冷冷地盯着程浩明,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,仿佛要把程浩明活生生吞掉。
“我根本没怀孕?你骗我?”
程浩明脸色苍白,低声狡辩:
“这是诽谤!有人想陷害我,你一开始是怀了孕的!”
他顿了顿,抓住萧晴的胳膊,哀求道:
“你别信这些报告,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!对,有人想陷害我!”
萧晴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,拿出手机拨通了何医生的电话。
何医生,之前为她和许远做过检查的医生。
电话那头,何医生听完萧晴的话,沉默了几秒:
“萧总,当时检查结果出来后,先生就求我帮你隐瞒不孕症的事。”
“当时,先生说,这事关系到你的尊严和事业,如果你被爆出不育,可能会影响你接管萧家产业,他就让我把检查结果改成他身体有问题。”
何医生又补充了一句:
“先生真的很爱你。”
何医生的话,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萧晴耳中。
就像一根根细小的针,刺入她的心脏,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想起许远那些异常的话语,萧晴突然崩溃地大笑。
原来,她的许远曾经这么爱她。
为了保护她的自尊和前途,为了不让她难过,甚至承担了‘身体有问题,不育症’的罪名!
她真是该死!
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推开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。
萧晴捏着检查报告,突然崩溃大哭。
程浩明看着她阴郁癫狂的样子,起身想趁机溜走。
但他还没走几步,就被萧晴一把抓住。
她指挥身后的几个保镖,将程浩明按倒在地。
萧晴抬起脚,狠狠地踩在程浩明身上,她的声音低沉沙哑,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恐怖:
“程、逸、阳,骗我好玩吗?”
“如果不是你勾引我,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去挪威找许远,他又怎么会死?”
“你说,我要不要亲手了结你,让你下去给许远谢罪!”
萧晴每说一句,就踩一下程浩明的头。
连踩几脚后,她觉得还不够解气,拿起一块工人的铁铲,猛地砸在程浩明头上。
程浩明再抬头时,额头被砸出一个大洞,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,恐怖极了。
他愤恨不甘地说:
“如果不是你不孕,我会弄虚作假吗?”
“许远到底哪里好了?他要去挪威就去啊,走之后闹那么大阵仗干嘛,谁不知道他不就是想害我?他死了算他活该!要我看,伊雅柔还是下手晚了!”
程浩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他连忙停下来。
萧晴眼神阴沉,她盯着程浩明,一字一顿地说:
“是你让伊雅柔害死许远的?”
程浩明急忙摇头,依然狡辩:
“我没有......”
砰!
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,萧晴举起铁铲,猛地砸在他嘴上。
这一铲直接将程浩明的脸毁容,他吐了一嘴的血。
萧晴眯起眼,仿佛发疯一般,举起铁铲依次砸在程浩明头上、身上和脸上。
几分钟后,程浩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。
但萧晴的动作依旧不停。
周围的人看着萧晴疯魔的样子,没有一个人敢上前。
直到警察和救护车到来,萧晴才停止打程浩明。
程浩明被救护车拉走时,已经血肉模糊。
三天后,许远以许新生的身份出席许家活动。
他换了新发型,戴着金丝眼镜,人前戴着黑色口罩。
他只露出一双疏离的双眼,让人看不出他的模样。
再次回到办公室,许远刚坐下,没多久他就接到大林的电话。
对方语气轻快,似乎有什么好消息:
“恶人有恶报,程浩明被萧晴打伤坐骨神经,现在瘫了,坐轮椅了,脸也毁了。”
许远滑动鼠标的动作一顿,水眸微垂:
“萧晴呢,她要蹲监狱吗?”
大林摇了摇头,带着遗憾地叹了口气:
“萧老太太坚决不让萧家有蹲大牢的污点,私下里跟程家的爸妈谈条件,砸了三百万摆平了这桩事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接着补充:
“但是,萧晴前些天就被老太太硬是送出了国,五年内不许她回来。听说她一到国外,就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,不吃东西,每天一睁眼就只干一件事,那就是画你的像。”
许远眼神一沉,表情冷峻。
“终于要画上句号了。”
电话那头,大林沉默了几秒钟,没有出声。
他比谁都明白,这几个月来许远下了多大的决心,才从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中清醒过来,冷静地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。
两人聊了很久才挂断电话,陆婉敲了敲门走了进来。
她手里拿着挪威这边特别火、特别难买的凤梨酥,放在许远的桌上:
“刚买的,尝尝看。”
许远看着陆婉,想起了萧晴刚开始追他时,也是这么殷勤,买他爱吃的凤梨酥。
许远抬头,看着眼前这个阳光明媚的女人,眉头微微皱起:
“陆婉,我刚结束了一段七年的感情,现在身心俱疲。”
“我现在需要两个月的空档期,再去考虑我们的关系。如果我立刻就和你暧昧,对你不公平。”
男人的声音低沉,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。
陆婉嘴角微微上扬,她迎上了许远的目光:
“不急,我有的是耐心。”
难得遇到一个心仪的男人,她愿意等,也有耐心等。
许远愣愣地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。
过了一会儿,他拿起桌上的凤梨酥,轻轻咬了一口。
两年后,在挪威的一座教堂里。
一场庄重的婚礼正在进行。
温暖的阳光洒在新娘的白色婚纱和新郎的黑色西装上,为两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
许远眼中满是温柔,注视着眼前这个精致美丽的女人。
陆婉正握着麦克风,深情地告白:
“许远,不,老公。你可能不信,三年前我还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。”
“但是许爸爸许妈妈那天来公司找我,想约我出去吃饭,我看到许妈妈手机屏幕上她和你的照片时,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。”
“那时候,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你。如果是你,结婚好像也不错。”
“你知道吗?老公,你答应和我交往的那晚,我兴奋得整夜没睡。我偷偷发了个朋友圈,有事做有人爱有所期待。”
“你向我求婚的时候,你举起戒指的那一刻,我感谢上帝,感谢他给了我这么美好的缘分。”
“老公,我向你保证,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。忠诚于婚姻,是我们陆家的家训。”
十年后,萧晴因工作来到挪威。
她入住酒店后,下楼用餐。
不远的地方,她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。
许远和陆婉以及他们八岁的儿子,正坐在一起用餐。
小男孩长得和许远有七分相似,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帅气。
但此刻他双手抱胸,正生气地嘟着嘴:
“妈咪,为什么今天早上爸比说想看海,你就放下工作陪他去?我前天说想看海,你就说等暑假再去。”
“妈咪,你太偏心了!”
许远嘴角微微上扬,正准备哄哄吃醋的儿子,却被陆婉拦住了。
她摸摸儿子的头,俏皮地一笑:
“宝贝,这不是偏心,这是妈咪爱爸爸。他跟我说想去看海,我要是不立刻陪他去看,我心里会难受。”
她的宝贝老公,她当然要宠着。
萧晴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许远,她慢慢走了出去。
刚走出餐厅,萧晴泪流满面。
这次,她没有再去打扰许远。
许远,知道你还活着,我很开心。
对不起许远,下辈子再给我一次机会,换我来爱你。